有趣的人

今天有趣。新認識兩個人，這類人我很久沒有遇過了。一開始互相介紹已經特別，都畢業那麼多年，還會說「這個是唸哲學的、這個音樂、這個中文、這個物理」。之後兩個很懂音樂的全天一直在聊誰的表演怎樣，甚麼琴譜的哪個版本好。我連不懂的資格都沒有，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談甚麼。但我很高興，因為遇到他們，對知性有熱切追求，而且公開討論。

在這個社會，在一般場合討論嚴肅的話題，很需要點勇氣。茶餘飯後，談食、玩、購物、八劇情、呻忙、唱同事，是常態。要用點腦的話題，除了玩爛gag的所謂智力題，也許只有股價樓市上落。提出問題而讓全場啞晒，會被指「咁認真呀」﹔認真是不應該的。「讓我們來討論袋巾和煲呔的政綱」是用來化解dead air的笑話﹝對，這場比試很好笑，但一眾的笑不是因為這場預知結果的比賽的荒謬。換了說要討論伊拉克局勢，爆笑度也一樣﹞。即使一大桌上兩個靠鄰的人自己討論，也被指搞分化，或者搞學術研究。「學術研究」等於笑人說話深奧﹔他說話深奧，笑他，不要問自己要不要弄懂。

今天讓我幻想自己返回唸大學時。那時認真的人，即使怎樣少，還是有一些給我遇到。